第2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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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已經到了三月，天氣越來越暖和，大地回春，一片生機盎然。
地裏的野草都已經發芽了，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開遍了山野。這時候正好是挖野菜的好季節，但是蘇青梨已經很少上山了。
春天，山上有好多肉乎乎的毛毛蟲，挖野菜的時候不小心就會碰到，蘇青梨實在是怕了。她不去山上挖野菜，葉白楊又是孤零零一個人了。
小樹不喜歡葉白楊，原先他跟在青梨身邊，小樹沒法子才和他一起挖野菜，現在青梨不上山了，他們就不願意和葉白楊在一起。
葉白楊根本無所謂，他早就習慣了，原本也不喜歡和村裏的孩子玩。
蘇青梨也不勉強弟弟，不過，她有什麽好東西還是會給葉白楊留一份。
葉白楊收下了，回頭就給青梨拿來了好幾張票據。
蘇青梨嚇了一跳，“你怎麽有這麽多的布票和糧票？”
葉白楊低著頭，不敢看蘇青梨的眼睛。“是大隊發的，我用不到，給你買布做新衣服吧！”
蘇青梨有些懷疑，大隊每年按照人口發布票，一個人也不過幾尺，葉白楊一個人能分到多少布票嗎？還有這些糧票，蘇青梨看了看，這可都是全國糧票，葉白楊又是哪裏弄來的？
不過葉白楊不願意說，蘇青梨也不好逼問他。她又想到一個被自己忽視的問題，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：“葉白楊，你的衣服都是誰給你做的？”
葉白楊低頭不語，半晌才輕輕開口，“是我娘以前用我爹的衣服給我改的。”
“你娘……”蘇青梨說不下去了，他娘早就已經去世了，這樣看來，他娘生前就已經開始安排兒子未來的生活了。
蘇青梨心裏更加難過了，這可真是一位好媽媽，要是有她在，葉白楊肯定活得很幸福。但是這樣的女人為什麽要自殺呢。
蘇青梨也是後來才聽她媽說過一些葉白楊家裏的情況，不過她媽卻不肯詳說，只說那是個苦命的女人，自己想不開，也可憐了孩子。
蘇青梨沒有地方去打聽，更不能直接來問葉白楊，只能悶在心裏。
蘇青梨不想收葉白楊的東西，但是她知道葉白楊的自尊心很重，她不收的話，一定會傷害到這個孩子。
蘇青梨嘴角上揚，笑容燦爛，“好吧，葉白楊，我收下你給的這些票了，那我以後再給你什麽東西，你也不能拒絕。”
“嗯，”葉白楊重重點了點頭，他就知道梨寶不會嫌棄他。
收了葉白楊的布票和糧票，蘇青梨也沒有什麽用處，也不好把這些給她媽。畢竟她拿給葉白楊的東西也都是別墅裏的，家裏人並不知道，蘇青梨只能把這些票也放在別墅裏。
三四月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錄，冬天儲存的大白菜，蘿蔔已經都吃光了，地裏也沒有什麽新鮮的蔬菜，現在家裏的夥食，野菜成了主角。
蘇青梨也發愁，家裏的生活條件差，她別墅裏守著那麽多東西卻拿不出來，她覺得還是要想法子說服家裏人偷偷做個小生意才好。可是一想想蘇家現在的情況，蘇青梨也只能作罷。
天氣暖和了，村裏相親的男女也多了起來，蘇奶奶最近就忙得很。
她在附近幾個生產隊之間奔波，帶著男女雙方相親會面，從中說和。但是也有例外，這天就有一對青年要在蘇家見面。
家裏人都去地裏上工了，只有蘇青梨在家陪著奶奶。她還從沒有見過相親的場景，頗有些期待。
這次相親的男方就是他們生產隊的人，蘇青梨有些疑惑，“奶奶，既然是和牛山叔相親，為什麽不直接去他家呢？”
“她爹娘說，姑娘有些靦腆。”
王鳳春心裏清楚，怕是姑娘不大樂意，是被爹娘逼著來的。
牛山和他娘是先到的，他穿著一件嶄新的勞動裝，只不過衣服穿在他身上明顯小了一截。牛山局促地不停往下扯。
“嬸……嬸子，你看我這樣行嗎？”
除了衣服不大合適，牛山還真挑不出別的毛病，中等個頭、濃眉大眼，五官端正。
王鳳春點了點頭，“不錯，精神著點，挺好一個大小夥子別畏畏縮縮的。”
牛山他娘捂著胸咳了幾聲，“老嫂子，牛山的事就靠你多費心了。”
“放心吧，外面風大，你快去屋裏坐會，人家姑娘一會就到了。”
牛山扶著他娘一起進了堂屋，蘇青梨幫著奶奶給他們端了水。
牛山娘對著蘇青梨一頓猛誇，牛山接過水的時候手都在抖，一張臉漲得通紅。半天才想起來，從兜裏掏出一把糖遞給她。
“梨寶，吃……吃糖。”
“謝謝牛山叔。”蘇青梨笑著接過糖，乖乖坐到奶奶身邊看熱鬧。
女方是爹娘一起陪著來的，從他們進了院門，牛山就緊張得不得了。他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擺，三月的天，額頭居然冒出來一層冷汗。
蘇青梨站在他的身旁悄聲提醒他，“牛山叔，你別緊張呀，你要先主動去打招呼呀！”
“啊？”牛山一陣茫然，隨即就反應過來，“哦，好好……”
牛山同手同腳地走出屋子，和女方的父母打招呼，“叔……嬸子……來了。”
兩家都進了堂屋，王鳳春和牛山娘坐在炕上，對面是姑娘和她娘。
姑娘的爹就坐在炕下唯一的一張木椅上，牛山哆嗦著給他遞了一支煙。是供銷社賣一毛錢一盒的香煙。
“叔，抽煙。”
王鳳春把兩方的情況都做了介紹，“牛山是我們生產隊的，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，這孩子老實、孝順。幹活也能賣力氣，一年掙得工分也是全隊數一數二的。家裏兄弟三個早就分了家，他帶著他娘一起過日子。就是性子悶了點，也不會說個討喜的話。”
“秀玲也不用說了，這閨女長得俊，還是個心靈手巧的，看著就讓人喜歡。”
秀玲的娘笑了，“嫂子，你可別誇她了，這丫頭是我的小閨女，從小被家裏人寵壞了，也是個沒心眼子的，人又犟，我就怕以後沒人能受得了她的脾氣。”
秀玲只低著頭擺弄自己的麻花辮，一句話也不說。
秀玲娘和牛山的娘，你來我往，互相了解了家裏的情況，看起來很是滿意。
說了半天的話，秀玲的爹娘對視一眼，隨即就開口。
“來的時候，我聽說嫂子你家的自留地種了一畦柿子，我和秀玲爹能去看看嗎？”
再蹩腳不過的一個理由，王鳳春卻配合著起身，“行啊，牛山娘，你也一起去看看，我頭一年種也沒有經驗……”
幾位家長一起起身，秀玲也要跟跟著出去，被她娘阻止，“你在屋裏等著我們吧！”
秀玲低著頭有些不願意，她心思一動，立刻抓住要離開的蘇青梨。
“梨寶，你在這裏陪著姨好不好？”
蘇青梨傻住了，人家單獨相對象，她在這裏不太好吧！
牛山也跟著結結巴巴說道：“梨寶……梨寶在這裏吃糖吧！”
兩人都這麽說了，長輩也不好反對，只能走了出去。
秀玲拉著蘇青梨坐在身邊，不停地問她問題，諸如，梨寶你幾歲了，上學了嗎之類。
蘇青梨很是尷尬，她也看出來了，這個秀玲姨估計沒有看上牛山叔，拿她當擋箭牌呢。
可是，沒看上你倆自己說清楚，這裏有她啥事呀！
蘇青梨可不想陪著他們，她飛快的下炕，“秀玲姨，我再去給你倒碗水。”
蘇青梨溜到院子裏，不想再進去。
屋裏一直沒有動靜，過了好一會，秀玲的聲音傳了出來，“你身上的衣服是借的吧？”
蘇青梨驚了，還有這操作？
牛山沒有否認，“嗯，俺娘說……俺娘說要收拾齊整……”
“哼，牛山同志，我希望你和我爹娘說清楚，就說你沒看中我。”
“為啥呀？”
牛山不明白，他明明覺得這姑娘不錯呀！
蘇青梨在院子裏聽著都覺得頭疼，這個牛山叔咋聽不懂話呢。
沒想到她想象中的單純而又樸素的七零年代相親場面沒有看到，卻遭遇了這樣的尷尬場景。她幹脆再走遠一點，可不願意再聽這些。
幸好，幾位家長都沒有離開太久，牛山和秀玲也就說了幾句話，她們就回來了。
看到自家兒女的表情，還有什麽不明白的，但是當面卻不好說破。
秀玲一家先起身告辭，王鳳春送了出去。
“嫂子，今天真是勞累你了。這小夥子我和她爹都覺得不錯，雖說窮點，但是個安穩過日子的孩子，可是這死丫頭……”
王鳳春明白她的無奈，“沒事，你們回去再和閨女好好說說，有什麽要求就和我說。”
等到家裏人都收工回來，蘇安民也問起了今天相親的事情，他和牛山年齡差不多，小時候經常一起玩，難免關心一些。
“秀玲家沒有看中牛山，覺得他家條件差點。關鍵是秀玲不願意。”
蘇安民嗤笑，“她還不願意，她那個眼光也不咋的！”
王鳳春喝斥他，”行了，你少在外面胡說，嘴巴給我嚴實著點。”
蘇安民撇了撇嘴，“我也沒說啥呀！”
蘇青梨聽著好奇，這裏面還有故事呀！可惜的是她奶奶不讓說出來。
一家人說起牛山，他兩個哥哥都是刁滑的，一結婚就鬧著分了家，一個有病的老娘誰不願意養，推給牛山。
這些年，牛山掙的工分都換成錢花在了給他娘的看病上，家裏窮得叮當響，要娶個媳婦還真不容易。
“咱們大隊還是太窮了，你看人家紅旗大隊，他們隊裏的小夥子就不愁說親。公社的姑娘誰不想嫁到紅旗大隊去。”
“二叔，為什麽呀？”蘇青梨趕緊好奇地問了一句。
“因為人家紅旗大隊有錢唄，人家大隊一個壯勞力年底光分紅就能領一百塊呢！”
一年一百塊可真不少，蘇家這一大家子七八個人才分一百多，這可真是一個富裕的村子。
蘇青梨更好奇了，“那他們大隊怎麽那麽有錢呢？”
這話真把蘇家人問住了，是啊，人家大隊怎麽那麽有錢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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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裏的野草都已經發芽了，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小花開遍了山野。這時候正好是挖野菜的好季節，但是蘇青梨已經很少上山了。
春天，山上有好多肉乎乎的毛毛蟲，挖野菜的時候不小心就會碰到，蘇青梨實在是怕了。她不去山上挖野菜，葉白楊又是孤零零一個人了。
小樹不喜歡葉白楊，原先他跟在青梨身邊，小樹沒法子才和他一起挖野菜，現在青梨不上山了，他們就不願意和葉白楊在一起。
葉白楊根本無所謂，他早就習慣了，原本也不喜歡和村裏的孩子玩。
蘇青梨也不勉強弟弟，不過，她有什麽好東西還是會給葉白楊留一份。
葉白楊收下了，回頭就給青梨拿來了好幾張票據。
蘇青梨嚇了一跳，“你怎麽有這麽多的布票和糧票？”
葉白楊低著頭，不敢看蘇青梨的眼睛。“是大隊發的，我用不到，給你買布做新衣服吧！”
蘇青梨有些懷疑，大隊每年按照人口發布票，一個人也不過幾尺，葉白楊一個人能分到多少布票嗎？還有這些糧票，蘇青梨看了看，這可都是全國糧票，葉白楊又是哪裏弄來的？
不過葉白楊不願意說，蘇青梨也不好逼問他。她又想到一個被自己忽視的問題，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：“葉白楊，你的衣服都是誰給你做的？”
葉白楊低頭不語，半晌才輕輕開口，“是我娘以前用我爹的衣服給我改的。”
“你娘……”蘇青梨說不下去了，他娘早就已經去世了，這樣看來，他娘生前就已經開始安排兒子未來的生活了。
蘇青梨心裏更加難過了，這可真是一位好媽媽，要是有她在，葉白楊肯定活得很幸福。但是這樣的女人為什麽要自殺呢。
蘇青梨也是後來才聽她媽說過一些葉白楊家裏的情況，不過她媽卻不肯詳說，只說那是個苦命的女人，自己想不開，也可憐了孩子。
蘇青梨沒有地方去打聽，更不能直接來問葉白楊，只能悶在心裏。
蘇青梨不想收葉白楊的東西，但是她知道葉白楊的自尊心很重，她不收的話，一定會傷害到這個孩子。
蘇青梨嘴角上揚，笑容燦爛，“好吧，葉白楊，我收下你給的這些票了，那我以後再給你什麽東西，你也不能拒絕。”
“嗯，”葉白楊重重點了點頭，他就知道梨寶不會嫌棄他。
收了葉白楊的布票和糧票，蘇青梨也沒有什麽用處，也不好把這些給她媽。畢竟她拿給葉白楊的東西也都是別墅裏的，家裏人並不知道，蘇青梨只能把這些票也放在別墅裏。
三四月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錄，冬天儲存的大白菜，蘿蔔已經都吃光了，地裏也沒有什麽新鮮的蔬菜，現在家裏的夥食，野菜成了主角。
蘇青梨也發愁，家裏的生活條件差，她別墅裏守著那麽多東西卻拿不出來，她覺得還是要想法子說服家裏人偷偷做個小生意才好。可是一想想蘇家現在的情況，蘇青梨也只能作罷。
天氣暖和了，村裏相親的男女也多了起來，蘇奶奶最近就忙得很。
她在附近幾個生產隊之間奔波，帶著男女雙方相親會面，從中說和。但是也有例外，這天就有一對青年要在蘇家見面。
家裏人都去地裏上工了，只有蘇青梨在家陪著奶奶。她還從沒有見過相親的場景，頗有些期待。
這次相親的男方就是他們生產隊的人，蘇青梨有些疑惑，“奶奶，既然是和牛山叔相親，為什麽不直接去他家呢？”
“她爹娘說，姑娘有些靦腆。”
王鳳春心裏清楚，怕是姑娘不大樂意，是被爹娘逼著來的。
牛山和他娘是先到的，他穿著一件嶄新的勞動裝，只不過衣服穿在他身上明顯小了一截。牛山局促地不停往下扯。
“嬸……嬸子，你看我這樣行嗎？”
除了衣服不大合適，牛山還真挑不出別的毛病，中等個頭、濃眉大眼，五官端正。
王鳳春點了點頭，“不錯，精神著點，挺好一個大小夥子別畏畏縮縮的。”
牛山他娘捂著胸咳了幾聲，“老嫂子，牛山的事就靠你多費心了。”
“放心吧，外面風大，你快去屋裏坐會，人家姑娘一會就到了。”
牛山扶著他娘一起進了堂屋，蘇青梨幫著奶奶給他們端了水。
牛山娘對著蘇青梨一頓猛誇，牛山接過水的時候手都在抖，一張臉漲得通紅。半天才想起來，從兜裏掏出一把糖遞給她。
“梨寶，吃……吃糖。”
“謝謝牛山叔。”蘇青梨笑著接過糖，乖乖坐到奶奶身邊看熱鬧。
女方是爹娘一起陪著來的，從他們進了院門，牛山就緊張得不得了。他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擺，三月的天，額頭居然冒出來一層冷汗。
蘇青梨站在他的身旁悄聲提醒他，“牛山叔，你別緊張呀，你要先主動去打招呼呀！”
“啊？”牛山一陣茫然，隨即就反應過來，“哦，好好……”
牛山同手同腳地走出屋子，和女方的父母打招呼，“叔……嬸子……來了。”
兩家都進了堂屋，王鳳春和牛山娘坐在炕上，對面是姑娘和她娘。
姑娘的爹就坐在炕下唯一的一張木椅上，牛山哆嗦著給他遞了一支煙。是供銷社賣一毛錢一盒的香煙。
“叔，抽煙。”
王鳳春把兩方的情況都做了介紹，“牛山是我們生產隊的，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，這孩子老實、孝順。幹活也能賣力氣，一年掙得工分也是全隊數一數二的。家裏兄弟三個早就分了家，他帶著他娘一起過日子。就是性子悶了點，也不會說個討喜的話。”
“秀玲也不用說了，這閨女長得俊，還是個心靈手巧的，看著就讓人喜歡。”
秀玲的娘笑了，“嫂子，你可別誇她了，這丫頭是我的小閨女，從小被家裏人寵壞了，也是個沒心眼子的，人又犟，我就怕以後沒人能受得了她的脾氣。”
秀玲只低著頭擺弄自己的麻花辮，一句話也不說。
秀玲娘和牛山的娘，你來我往，互相了解了家裏的情況，看起來很是滿意。
說了半天的話，秀玲的爹娘對視一眼，隨即就開口。
“來的時候，我聽說嫂子你家的自留地種了一畦柿子，我和秀玲爹能去看看嗎？”
再蹩腳不過的一個理由，王鳳春卻配合著起身，“行啊，牛山娘，你也一起去看看，我頭一年種也沒有經驗……”
幾位家長一起起身，秀玲也要跟跟著出去，被她娘阻止，“你在屋裏等著我們吧！”
秀玲低著頭有些不願意，她心思一動，立刻抓住要離開的蘇青梨。
“梨寶，你在這裏陪著姨好不好？”
蘇青梨傻住了，人家單獨相對象，她在這裏不太好吧！
牛山也跟著結結巴巴說道：“梨寶……梨寶在這裏吃糖吧！”
兩人都這麽說了，長輩也不好反對，只能走了出去。
秀玲拉著蘇青梨坐在身邊，不停地問她問題，諸如，梨寶你幾歲了，上學了嗎之類。
蘇青梨很是尷尬，她也看出來了，這個秀玲姨估計沒有看上牛山叔，拿她當擋箭牌呢。
可是，沒看上你倆自己說清楚，這裏有她啥事呀！
蘇青梨可不想陪著他們，她飛快的下炕，“秀玲姨，我再去給你倒碗水。”
蘇青梨溜到院子裏，不想再進去。
屋裏一直沒有動靜，過了好一會，秀玲的聲音傳了出來，“你身上的衣服是借的吧？”
蘇青梨驚了，還有這操作？
牛山沒有否認，“嗯，俺娘說……俺娘說要收拾齊整……”
“哼，牛山同志，我希望你和我爹娘說清楚，就說你沒看中我。”
“為啥呀？”
牛山不明白，他明明覺得這姑娘不錯呀！
蘇青梨在院子裏聽著都覺得頭疼，這個牛山叔咋聽不懂話呢。
沒想到她想象中的單純而又樸素的七零年代相親場面沒有看到，卻遭遇了這樣的尷尬場景。她幹脆再走遠一點，可不願意再聽這些。
幸好，幾位家長都沒有離開太久，牛山和秀玲也就說了幾句話，她們就回來了。
看到自家兒女的表情，還有什麽不明白的，但是當面卻不好說破。
秀玲一家先起身告辭，王鳳春送了出去。
“嫂子，今天真是勞累你了。這小夥子我和她爹都覺得不錯，雖說窮點，但是個安穩過日子的孩子，可是這死丫頭……”
王鳳春明白她的無奈，“沒事，你們回去再和閨女好好說說，有什麽要求就和我說。”
等到家裏人都收工回來，蘇安民也問起了今天相親的事情，他和牛山年齡差不多，小時候經常一起玩，難免關心一些。
“秀玲家沒有看中牛山，覺得他家條件差點。關鍵是秀玲不願意。”
蘇安民嗤笑，“她還不願意，她那個眼光也不咋的！”
王鳳春喝斥他，”行了，你少在外面胡說，嘴巴給我嚴實著點。”
蘇安民撇了撇嘴，“我也沒說啥呀！”
蘇青梨聽著好奇，這裏面還有故事呀！可惜的是她奶奶不讓說出來。
一家人說起牛山，他兩個哥哥都是刁滑的，一結婚就鬧著分了家，一個有病的老娘誰不願意養，推給牛山。
這些年，牛山掙的工分都換成錢花在了給他娘的看病上，家裏窮得叮當響，要娶個媳婦還真不容易。
“咱們大隊還是太窮了，你看人家紅旗大隊，他們隊裏的小夥子就不愁說親。公社的姑娘誰不想嫁到紅旗大隊去。”
“二叔，為什麽呀？”蘇青梨趕緊好奇地問了一句。
“因為人家紅旗大隊有錢唄，人家大隊一個壯勞力年底光分紅就能領一百塊呢！”
一年一百塊可真不少，蘇家這一大家子七八個人才分一百多，這可真是一個富裕的村子。
蘇青梨更好奇了，“那他們大隊怎麽那麽有錢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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